“司将军，洒家便先告退。”
公公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对一代将军陨落的叹息，还是对司府世事无常的感叹。
司堂怔怔地望着手里的圣旨，心里百感交集。
一旦圣旨下来，他也就必须离开司府了。
这里的一切，日后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了。
司堂独自一人站在大宅前院，直到所有人散去他也没有离开。
众人不敢上前打扰他，更是不敢同他多说话。
如今这个模样，他们谁也不敢多嘴。
林宝月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腿因为昨日跪的时辰太久，已经疼得站不起来。
她被人给抬着回去，可看到司堂时，心里也会忍不住摇摇头。
眼下他们都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蚁。
“你们去守着老爷，莫要让他做什么傻事出来。”
林宝月吩咐身边几个小厮，眼下供她驱使的丫鬟和小厮也已经没有多少了。
对她忠心的，也就那么几个。往日里造的孽太多，眼下都被自己给气跑了。
小厮听闻应了下来，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他们谁也没有想到。
司楠姝冷眼看着这一家子的下场，没有半分同情。
这样的下场，还是不够惨烈。
她和司虞被人所害，这些年的屈辱只讨回了一半。至于南宫黎沅的，他们欠她的，可还一点都没有还呢。
司楠姝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人当初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小姐，我们熬过来了。”
绿玄不由得感叹，眼眸里的泪滴控制不住。她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在司楠姝身边感叹。
司楠姝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
她走的每一步她都看在眼里。
“别哭了，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司楠姝唇角带起淡淡的笑意，绿玄这多愁善感的丫头这眼泪倒是多。
“好好，奴婢不哭。只是觉得这一路到如今这样的地位，实在太不容易了。况且小姐本来就是这宅子的主人，如今却被人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可气可恨！”
绿玄越想越觉得气愤。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小姐的，平白无故被人给抢了去，还被人羞辱这么久。她实在不能苟同这些人的做法。
“姐姐，那我日后该如何？”
一旁默不作声的司锦柔忽然开口，眸中带着迷茫。
她没有了爹爹，也没有了名义上的母亲。日后也是个无家可归之人。
“我会帮你找到你的亲生母亲。”
司楠姝拍了拍她的肩膀，司锦柔的事情，她早早便知道了。
“姐姐，这件事情……您怎么会？”
司锦柔满眼震惊，她从未想过司楠姝会知道这些事情。她明明藏的很好。
“你这心思都已经写在脸上了。何况你偷偷查自己身世的事情，刚好被我撞见罢了。”
司楠姝并不意外，也能猜测出。
否则司锦柔为何能这般大义灭亲，处处和林宝月作对。
“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司锦柔垂下了头，不敢去瞧司楠姝的眼睛。
她此刻心里心虚万分。
她本想待她找到亲生母亲便离开，可这么久了，却迟迟无果。
“无妨，待你找到她再说。”
司楠姝淡淡的一句话让司锦柔更是不安。
她这是在被下了逐客令了吗？还是司楠姝在等她找到母亲后便不再搭理她了？
可还未等司锦柔问出口的时候，司楠姝便已经带着绿玄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司锦柔五味杂陈，看来她得快些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才行。
绿玄跟在司楠姝身后，她不解为何司楠姝要那般说。
她疑惑地问道：“小姐，您这是何意呀？二小姐瞧着有些难过。莫非小姐真的要把二小姐也赶出去吗？”
闻言，司楠姝笑而不语。
她淡淡摇了摇头。
“如若我不这般说，她定要在心里胡思乱想。”
听闻，绿玄像是明白了什么。
“小姐，您是怕二小姐会因为司府的变故而感到愧疚，也会让她断了对老爷姨娘他们的念想才会这般说。不然以二小姐的性子，定然会被老爷他们利用。”
司楠姝给了绿玄一个赞赏的目光。
“不错，脑袋也灵活了许多。”
绿玄有些不好意思，她挠了挠头，“哪有，都是小姐教得好。要不是小姐，奴婢都还不知道在哪做苦力呢。”
“嘴贫。”
司楠姝语气戏谑，在绿玄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
绿玄连忙跟上司楠姝的步伐，她是由衷地感谢司楠姝。
要不是她，她如今也不会能到这个地步。
主仆二人回了梧桐阁，如今司府的事情也告一段落。
司堂翌日便仓惶带着林宝月和司荣悦一行人上了路。
偌大的司府一瞬间便空荡了起来。
小厮丫鬟们战战兢兢，不知道眼下还能做什么。
如今司府中的主子也只剩了司楠姝和几个司家的外戚，他们实在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被司楠姝给赶出去。
“哎，你们说，眼下老爷他们都被赶出去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得走了？”
无事可做的丫鬟小厮凑在一起不知该怎么办。
这府里最大的主人都离开了，那他们该怎么办？只剩下些旁系的人，那些人本就不受重视，莫非还得好好伺候他们不成？
如若让他们享受了司府正主的待遇，这不就是越俎代庖了吗？
“大小姐不会把我们也给赶走吧？毕竟我们既不是这里的主人，又不是什么很重要都人，大小姐容不下我们也颇为正常。”
“大小姐也不会养我们这些闲人，如今多了我们，这司府就多了上百张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几人一合计，他们都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这里的一切和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司楠姝也定然不会养闲人。
就在众人不甚恐慌之时，便瞧见了绿玄的到来。
绿玄乃是司楠姝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什么事她最为清楚。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就被她给吸引过去。
“是绿玄姑娘来了，大家莫要再吵吵闹闹了。都安静！”
说罢，众人也不再吵吵嚷嚷，静静等着绿玄走来。
绿玄看着他们的样子，便回想到以前被这些人挤兑。
这些人看不起她家小姐，更看不上她。哪里会像今日这般恭恭敬敬地等着。
“大家伙儿今日倒是热闹，不知怎么了？”
绿玄缓缓走近，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许霸气，此番，倒是多了些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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