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皇上明察！皇上！”
几个百姓跪在地上，朝着北黎皇磕头请求重判。
可北黎皇却只是偏过了目光。
他不能把司堂给处置了，他有自己的考量。
墨云野和司楠姝相视一眼，似乎所有结果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北黎皇没有把司堂往死里惩处的缘由也能想得到。
一来南楚嫡亲公主还没有找到，如若出了何事，他无法朝着南楚交代。说白了，北黎皇将司堂留下来是为了做替罪羊。
二来则是因为司堂乃是才立了战功归来的将军，如若眼下处置了他，会紊乱军心。
他思量得越多，司堂的下场便不会像他们所想的那般惨烈。
“皇上！”
几个百姓还想再说些什么，北黎皇却摆了摆手：“你们说的事情，朕一定会好好查清楚，今日朕也乏了。”
几人闻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忍了下来。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他的决定也容不得他们来干涉。
墨云野缓缓开口：“把他们都给送回王府。”
说罢，便让人带着几人送回了王府。
北黎皇微微一愣，墨云野这是要替司楠姝给将这些人给保下来。
司堂抬起眸子，脸上满是颓唐之意。
他此刻恨极了他这个好女儿。
当真是他的好女儿，凭借一己之力毁了他整个司府。
司堂落败，老夫人犯事被处死。
一夜之间这些事情像长了脚一样在整个北黎皇都传开。
众人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将司楠姝给神化了去。
众人眼下都知道司楠姝身边有一个提她撑腰的王爷，如今本事更是不在话下，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受尽人人欺辱的废柴大小姐。
墨云野同司楠姝坐在轿撵中，两人的距离隔得有些近。
男人偏过眸子，目光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她的脸上浮起一缕淡淡的忧愁，心里藏着事。
“今日的结局，不满意？”
男人深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让她莫名觉得安心了许多。
她枕着手，并未抬起眸子同墨云野对视，目光落在帘子外边儿，眼中倒映出行人站在身边窃窃私语的模样。
“今日的结局你我早就预料到了，北黎皇不会往死里处置司大将军，但司府日后的名誉也不见得有多好。我这个把亲生父亲往死里逼的名头也不会落下。”
司楠姝云淡风轻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墨云野眸中闪过一抹异样，她比谁都看得透彻，比谁都看得明白。
“司堂落得这样的下场不怪你，司府变成这样也不怪你。你是何样的人，本王怎会不知？”
司楠姝一愣，这些话倒还从未听到过。
这些话她只在话本子里瞧见过。
不得不说，司楠姝对付人倒属实有一套。
也难怪会是混迹到如此地位的老狐狸。
“王爷倒真会哄人开心，可这些话也不过是好听话罢了。”
司楠姝唇角扬起笑意，轻轻的语气拂过他的耳畔，让他心情愉悦了几分。
“若是喜欢，本王日后多说些。”
男人收回了目光，语气刻意放轻了许多。
司楠姝愣怔一瞬，不知道他在同自己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彼此不再多言，可一股气却萦绕在两人中间。
司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可二人的马车却走了一个时辰。
到了司府后，司楠姝便下了轿撵。
马车停下时，司楠姝回眸，“王爷，这次算我欠你的。”
说罢，她便下了马车，独留墨云野一人。
她的话萦绕在耳畔，却莫名让墨云野的心情沉了沉。
欠他的……
这样的话，把他和她的距离拉远了许多。
他不喜这样的她。
司楠姝离开后，墨云野也下了马车。
云伍从马车后走出来，瞒着墨云不动声色站在那看着司府的方向，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
“你做的？”
云伍还未开口，墨云野便抢了先。
墨云野的话让云伍心里闪过几许慌乱，虽然墨云野背对着他，可那可怕的气势却还是让他心里发毛，瘆得慌。
云伍轻咳一声，缓解脸上的窘迫。
“王……王爷。属下做得不对，属下瞧着您和司小姐聊得甚好，便把马儿赶得慢了些。可不曾想耽误了王爷和司小姐，属下做错了，还请王爷责罚。”
云伍采用惯用的招数，先认错为强。
毕竟每次在墨云野面前犯了错，他都用的这招。
听闻他的话，墨云野转过了身子。
云伍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压迫感，心里暗道不妙。
平日里他小打小闹便算了，可这次可是涉及到司楠姝。
怕是王爷要怪罪下来了。
司小姐可是王爷在意的人，此番，怕是混不过去了。
云伍心里害怕得紧。
就在他以为墨云野要惩治他时，却听到他的声音缓缓传了来：“这次做得不错。”
听闻，云伍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墨云野的嘴里说出来的。
往日里墨云野都不会这般轻易绕过他。
何况还是他错在先。
“怎么？就这么想被本王罚么？”
墨云野阴沉的语气让云伍身子一颤。
他打了个激灵，站直了身子。
“属下不敢。”
云伍见好就收，不敢继续作妖。
“在这守着，本王去查起案子。”
墨云野的话落下，便只留了云伍一个人站在原地。
看着墨云野离开的方向，云伍脸上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墨云野的事情，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他是主子，他不敢多说什么。
……
司府。
林宝月听闻司楠姝的事情过后，便被气得晕了过去，如今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司荣悦回到司府时，只顾着去往林宝月的院子报喜，对于在外的事情一概不知。
她兴冲冲地来到林宝月的院子，身上的衣裳还没有记得换下。
一群丫鬟守在林宝月的院子外不敢说话。
外边儿的传言他们都知道了，可林宝月如今昏迷不醒，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母亲！”
司锦柔兴致勃勃来到林宝月的屋子，可看到林宝月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她却呆愣在了原地。
“娘这是怎么了？”
她错愕地看着床榻上的林宝月，颇为不解。
她把目光转向一旁的丫鬟，丫鬟接连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她觉得定然出了什么事。
“小姐，奴婢先为您换件干净的衣裳吧，过会儿司府有人来，都是咱惹不起的人。”
林宝月的贴身嬷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司荣悦这件事。
或许这件事只有林宝月醒了，待她自己说才最为合适。
司荣悦不解，可是她也意识到了此刻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任由嬷嬷带着她前去更衣。
可……司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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