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表面显得很是平静,但随着官兵巡逻路线的改变,空气中多了丝丝风雨欲来。
官兵对于耿贤的安排有些不解,不过主考官身体有恙的情况下,一切的行事只能听对方安排。
秦白估摸着最多半日暗中的妖魔就会不耐烦,嗜血的本能早已深入骨髓,怎么可能轻易克制。
没想到的是,异变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就在两位官兵在交接之时,其中一人突然倒在地上,然后不受控制的浑身抽搐起来。
另一人连忙上前查看,但他刚靠近,只感觉腥风扑面而来,眼前哪有什么同伴,只有张咧开半米的大嘴。
口水从妖魔的嘴里流出,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逍遥道长怀中的罗盘又晃动了起来,不容多疑,他抓起符咒就朝贡院的一处冲去。
可惜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只看到妖魔朝官兵扑过去的身影,哪怕施展术法都来不及了。
在逍遥道长目光中,阴气从地面上蔓延开来,官兵与妖魔之间出现了一尊阴神。
阴神穿着古怪的盔甲,面无表情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
哪怕阳光照射在它的身上滋滋作响,可这深入魂魄的痛楚,阴神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它动作僵硬的拔出腰间长刀,速度快到形成了半月的残影。
锵!
阴神瞬间收刀,也不管妖魔生死,冷冷看了一眼逍遥道人后再次遁入地下,它的身躯已经在阳光照射下残破不堪。
妖魔脚步稳顿,刚想做出反应,双脚就连根斩断了,可惜伤口处肉芽蠕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官兵显然被吓懵了,他连忙躲到了逍遥道长的身后。
将妖魔重创后,阴神便没了余力,这次是阴帅从地底钻了出来。
它的面容看似苍老,可手臂抓住后背的大刀时,整个人气势顿时攀升到了极限。
还没等阴帅出手,半空中突然多了个人影,爆炸头的法印轻巧的落在地上。
“阿弥陀佛,秦施主果然不是寻常人。”法印略微打量了下阴神就不再过多关注了,其身上毫无怨气可言,应该不是惨死之人。
接着他伸手朝妖魔一点,佛光破空而去,等到收手之时,后者早已化为了漫天的灰飞。
阴帅对法印点了点头,随即遁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逍遥道长嘴角抽了抽,眼前画面实在有些超乎常理。
你不是佛门高僧嘛,为何对这种邪门歪道的手段接受的如此之快,这个世界怎么了。
“大师你……”
在逍遥道长眨眼的功夫里,法印早已没了身影,而且对方走时还将官兵一起带走了。
此时贡院多处地方都爆发了动静,官兵中一连出现了数只妖魔,剩下看似正常的官兵也被花满楼与陆小凤控制了起来。
法印来到了孙仁的屋里,以他佛门的修为正好可以处理魂魄受损,而秦白也得以解放出来。
考生们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但随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各种猜测也滋生了出来。
每个考场开始混乱起来,耿贤不由得忧心忡忡,万一考生想要离开包间,妖魔很可能趁乱浑水摸鱼。
秦白不屑的笑了笑,讲道理如此局面他已经很有经验了,因为在德雲社时几乎每天都会遇到。
唯有磕药能够解决,大量的佛香木被他兑换了出来,不一会儿的时间,考场里已经烟雾缭绕了。
法印欲言又止,如此珍贵的材料,哪怕是较大型的寺庙都只会在重要的节日使用。
可秦白的戏楼几乎每日常备就已经很离谱了,而这次对方一口气掏出上百斤,看得他头皮发麻。
不管怎么样,局势得以控制了,哪怕妖魔想要制造混乱也不敢暴露自己。
短暂的歇息后,铜钟被敲响,会试第二场正式开始。
对于法印等人来说,必须得足够的谨慎才能预防来自妖魔的反击,秦白则回到包间考试去了。
卷子发放了下来,考场里走动的官兵都换成了京师道录院的道童,他们每人的怀中都有符咒,用以抵御妖魔突然的袭击。
秦白确保贡院毫无异样后,便安心开始做起题目。
在历史教授记忆的加成下,不过片刻他就已经完成,只是要需要花不少时间来中译中。
他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考场中毛笔齐刷刷的落在纸上,所有的考生都陷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下。
秦白放下陆判笔,他突然懊恼的意识到一点。
在佛香木的影响中,这些考生心态无疑会变得极为平静,水平也能发挥的更好。
此消彼长之下,秦白一不小心把自己坑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中满是杀意,不管哪里的妖魔,喜欢搞事情是吧。
随后秦白打算垂死挣扎一下,他便专心对试题中译中。
有法印几人在场,倒也不怕局势突然失控,只是要预防妖魔狗急跳墙就行。
这次的会试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道士僧人严正以待,还有阴神护佑。
主考官孙仁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法印用佛光照耀其身体,似乎想要一探对方记忆中的究竟,可哪怕全力以赴也没有半点收获。
法印眉头紧皱,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要想通就能解开心头一连串的疑问,包括那无面妖魔的目的。
“紫薯,去把另一个孙仁带来。”
紫薯道人点头答应,他也不知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原本的道号,只得快步前去联系花满楼。
可当两个孙仁逐渐靠近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主考官突然脸色一变,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被吐了出来。
法印连忙阻止两人靠近,在他的佛光稳定下,孙仁的伤势转危为安,不过魂魄莫名的变得更加不稳定了。
紧接着让法印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孙仁突然睁开了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
如此情况下,似乎也影响了那些暗中的妖魔,几声嘶吼打破了考场里的寂静。
法印并没有动身去灭杀妖魔,而是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床上的孙仁,他突然意识到了最关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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