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警务处警察总部,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办公室。

“明天你会作为卧底人证出庭指控丁孝蟹的罪行。”陆启昌脸色严肃地对方子尧说道。

方子尧闻言撇撇嘴,一脸不情不愿。

“没咩必要吧陆sir,证据我都交给你了,板上钉钉的事情,还需要我出庭啊。”

“为咗你回警队走一个过场咯,你就有咩讲咩咯,反正这单案件铁证如山的。”

“得咯,你都说无问题了,那我只能无问题啦。长官~”

“Goodbye长官!”

方子尧开起了玩笑,然后轻巧的躲过陆启昌朝他屁股踢来的一脚,跑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陆启昌严肃的脸色也松了下来,“死衰仔!”

......

与此同时中环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内。

大律师一边给自己的绿萝喷着水,一边随意的开口问着办公桌对面坐的年轻人。

“Victor,你打算怎么打丁孝蟹单官司。”

“以非法手段进行毒品交易,意图危害生命而管有枪支或弹药,成立三合会组织,清洗黑钱,以高息放贷非法放债,持枪攻击警务人员,任何一条都够他坐三十年牢了,还有卧底警员证明,相信基本上走不脱了。”

年轻律师冯应驹将丁孝蟹被指控的各项罪名逐条数出,最终给出了自己的论断。

大律师满意地笑了笑,语重心长地指点道:“官司咧,不是每一件都必须要打赢的,但是作为律师,一定要为自己打出名声。就算是打输官司,都要输的够出位,给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教你一招四两拨千斤。我们做大状的,一定不要死板的按照法律条文去行事,要懂得变通。”

冯应驹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受教了,多谢师父,我知明天应该点做了。”

......

丁孝蟹庭审的日子很快便到来了,方子尧作为人证自然也出席了此次庭审。

庭审的法庭不大,但是因为是公开庭审,除了法官和律政司的检方律师以及冯应驹外,旁观席坐满了人。

方子尧一直听着刑事检控专员列举出各项物证,其中就包括了方子尧从濠江带回来的账簿和照片,可以说丁家两兄弟和忠青社、丁家金融公司的一众高层,没有一个能脱罪的了,所有证据板上钉钉。

方子尧都觉得自己多余来一趟,他来这里完全是陆启昌为了让他顺利回归警队走的一次过场。

“方子尧警员,请你简述一下过往两年多来的卧底工作。”

终于到了人证发言的环节了,方子尧朝刑事检控专员点点头,稍稍挺直腰板,开始了阐述。

“两年零七个月之前,我刚刚从警校毕业,其实都没算正式毕业,这个不关键。”

“我被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的高级督察陆sir选中,为了调查忠青社非法交易毒品等犯罪行为,被陆sir派遣成为一名卧底。”

“我被以品行不端为由开除警籍,于是我加入忠青社成为一名最低级的四九仔。两年时间,我因为不想做知法犯法的事情,一直没被看中,只是熬资历成为了一名草鞋。”

“三个月前,我在一次社团械斗中表现出位,被被告赏识,扎职红棍,进入忠青社中层。”

“两个月前,我成功获得被告的信任,成为他身边的人。”

“三个星期之前,我跟随被告前往金三角商谈一宗毒品交易。

“两个礼拜前回港,我将这个消息上报上级,并全力配合警队的缉捕行动。”

“以上全部都是我亲自参与的事情,没任何隐瞒与夸大事实成分,这些事情都可以在我的卧底日志中得到考证。”

方子尧一字一句的娓娓道来,坐在被告席上的丁孝蟹则死死地盯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算了方子尧他可杀不死。

冯应驹拿着方子尧的卧底日志站起身,开始了辩方律师发言。

“这一份是方子尧警员的卧底日志,可否请你帮我确认一下,日志内容是否全部真确。”

“是的。”

“那么请问你通常会在事发后几日内进行补录呢?”冯应驹继续发问。

“即日。”“那你在记录的时候神志是完全清醒的吗?”

“是。”方子尧斩钉截铁道,随后微微眯起双眼盯着冯应驹。

“这条粉肠好像要玩嘢。”

“有没有觉得很累,不舒服,喝醉酒,甚至是吸毒呢?”

“扑街,我记住你了。”

冯应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咄咄逼人,这让方子尧很不爽,表面却淡淡道:“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在三百零三页的日志里面,有四十六个错处。其中十四个丁孝蟹写成丁考蟹,十六个砵兰街写成钵兰街,另外还有十六个错别字。我这里有一份全部错句的批注交给当庭。”

说着他就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了书记员。

“这条粉肠咪就是潜行狙击里面那个姚可可的师父,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一门的傻X。”

方子尧突然想了起来,于是他嘴角勾出了一抹不能轻易察觉弧度。

“理由很简单,我写错了。但是我会检查,发现错的就会在旁边进行修正。”

冯应驹却露出一丝略带不屑的笑容,看向法官开口道:“各位,一本三百页的日志里面竟然有四十六个相类似的错误,实在是令人惊讶。一份这么不严谨的,要求这么宽松的日志作为呈堂证供,来指正我的被告策划及推动了十月二十一日的毒品走私案,是否有失公允呢?”

接着他又看向方子尧,继续道:“如果方子尧警员不是记忆力有问题,就一定是在讲大话!”

“根据美丽国心理学家安东尼在一九七三年的研究,当一个人心里所想的和手中所写的不一致的时候,就会不断重复的写错一些无关痛痒的错误。”

“当庭,我有理由怀疑方子尧警员的日志内存在有部分并非真实情况的内容记录。亦就是说,方子尧警员并非是一个诚实可靠的证人。”

检方律师站起身,对方子尧说道:“方警员,方才辩方律师以你在日志中错漏问题对你提出质疑,请问你有咩解释啊?”

“嗤”方子尧突然觉得挺可笑的,这让他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港岛警察永远冲在最前面与各种邪恶势力抗争,而律所里的西装笔挺穿的是人模狗样的大状们,大部分都可以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灵魂,在任何场合对警察指指点点。

警察负责抓坏人,这些扑街负责放坏人。

方子尧深吸一口气,他已经想好怎么给这条粉肠一点深刻的印象了。

“我之所以会经常写错不是因为记忆力或者诚信有问题,是因为我学历低,我只是中五毕业,语文能力欠佳,书写错别字并不出奇。再加上我从警校毕业还没入列就去卧底成为了古惑仔,这几年来,我揸刀的时间多过揸笔的时间。”

“正因为我的日志中会出现错别字,所以更加能佐证这份日志我的真迹。我没有做任何掩饰或是修饰。而我的记忆力,我认为是一点问题都无的,现在我就可以证明。”

“就好似刚才辩方律师数落我日志中的错处我都可以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

检方律师说道:“你可以当场示范一下吗?”

“可以。”方子尧回答,随后看向冯应驹,把之前他指着的错误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说到将批注文件交给当庭的时候,方子尧还把右手举起来,比了个一模一样的动作。

方子尧把第一段话复述完毕后,停了下来,看向法官道:“需不需要我引用埋美丽国心理学家安东尼在一九七三年的研究内容?”

法官点了点头,开口道:“不需要了,唔该。”

“法官阁下,我问完了。”说完检方律师便坐下了。

冯应驹站起身,强装起笑脸,开口道:“方子尧警员,方才的对话中你对对答如流,思维敏捷。证明了你是一个很聪明很有能力的人,如果顺利毕业进入警队说不定会有比现在更高的待遇,你会不会为咗立功同升职而煽动被告去走私毒品。”

“不会。”方子尧突然觉得跟这种傻X说话很浪费口舌,直接道:“我想话你知,在警队,尤其是我们这些做卧底的,并非各个都渴望立功,有些人就是一股傻劲,他当差做卧底,只是为了一份使命感,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方子尧这漂亮话说的大义凛然,连法官都为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以上就是我的解释,当庭。”

法官看向脸色难看的冯应驹,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无了。”冯应驹一脸阴沉地缓缓坐下。

“既然如此,我们今日的庭审就到此结束,择日宣判,现在休庭。”

法官宣布了庭审结束后,方子尧靠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却见冯应驹眼神不善地看向自己。

方子尧也不惯着这种粉肠,眼神凌厉地瞥了回去,见对方不敢和自己对视了,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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