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莺莺?

“殿下,什么意思?”

“本王是说你与钱莺莺很配。”

白逸的脸都吓白了,他喜欢温柔似水、小家碧玉的姑娘,钱莺莺那么豪迈奔放他自问驾驭不了。

言归正传,又回到张乾的事上。

“要不要给叶离忧些提示?”白逸问。

阿昀毫不掩饰轻蔑:“就叶离忧那蠢笨的脑子,光提示是没用的。你就算挂圈大饼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知道转着吃。”

白逸哈哈笑了:“殿下,臣明白了,臣来安排。”

礼部尚书府。

张夫人怒气冲冲地坐着,张玉郎奉茶,张怜芯捶背。

张乾垂头立着,香玉垂头跪着,不时用帕子抹泪。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

张夫人将滚烫的热茶直接摔在香玉身前,她哭得更凄厉了。

一是因为害怕,二是被杯碴子划伤了。

她也不跪了,挣扎着站了起来。

“夫人,我不过一个风尘女子,张大人去找我,我能拒绝吗?你把气撒在我身上有什么用?”

绣帕上一朵娇艳的芍药开得正艳,染上了血,还有些凄美之意。

张夫人一巴掌甩在她粉嫩的脸上:“要不是你勾引我家老爷,他会丢了魂吗?以往本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好,你们居然弄得满城风雨!你还委屈了?”

眼见又一巴掌甩来,香玉赶紧躲在了张乾的身后。

张怜芯看得心惊胆战,母亲的巴掌从来不落空的。

果不其然,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父亲的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印。

“夫人,夫人啊,你就别气了。事已至此,气有什么用?”张乾捂着脸,低声下气求着。

张夫人“呸”了他一脸,白皙肥胖的手指拧着他的耳朵。

为了少疼一些,张乾不得不跟着她走。

“你告诉我,现在什么有用?”

“唉,去烟花阁的又不止我一人,钱进、孙安、李武化他们谁没去过青楼?就连四殿下、二殿下、薛平兄弟俩都去过,大家心照不宣......”

张夫人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怒骂:“心照不宣?那为什么没人传他们偏偏传你?你个老东西到底得罪谁了?”

耳朵实在疼,在张乾声声哀求下,张夫人不情愿拿下了手。

“夫人啊,我实在不知啊。我一向与人为善,真想不通啊!”

张玉郎重新端了杯茶给他娘,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会不会是谁看上了香玉,又争不过爹,所以泄恨报复?”

张乾愣了下,有可能!

转向香玉:“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拒绝谁?”

香玉仔细回忆着,一脸茫然。

她是卖笑的,哪有拒绝别人的资格?

“乾郎......”

一听这两个字,张夫人嫉恨的目光要把香玉给烧着了。

而张乾吓得大气不敢喘,用力扯着香玉的衣袖,示意她别乱说话。

“来人,将这个贱人关到柴房,掌嘴二十,再饿她两日!”

香玉急了,她又没犯法,这里也不是衙门,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拉扯着张乾的胳膊,但他自身难保,哪敢说情?

此时的他恨不得与她断得干干净净,只求母老虎消气。

“张乾,你就不是个男人,与我欢好时海誓山盟,现在就是个缩头乌龟!张乾,你个无胆鼠辈,你这辈子活该被母老虎欺负......”

骂声越来越远,张乾额上的汗越来越多。

尤其一双儿女还在,他更是羞愧。

张夫人怒气更盛,怨毒地盯着张乾。

家里这么多妾室,还要去外面偷腥,如今惹出事来倒没本事收拾!

张怜芯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岔开话题。

“娘,您说会不会是四殿下搞的鬼?”

张玉郎闻言,赶紧附和:“娘,妹妹说得对。爹不是弃了四殿下改换门庭了吗?四殿下为人既小气又记仇,从中搞鬼是绝对可能的!”

一向吊儿郎当的儿子能有此等见识,张夫人极为欣赏。

只不过这见识是用在分析老子的风流韵事上,何其讽刺!

张乾对儿子的话点头称是,如此一来他更担心了。

叶离忧做事只凭心情从不经过大脑,他若是将这抖到皇帝面前,他这礼部尚书的位子可就难保了。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去求叶时景?

他是他的新主子,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张夫人见夫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暂且将这事按下,让他先想补救的办法。实在不行只能先去探探叶时景的口风。

轿子停在王府门前,张乾缓步下来,刚让守卫去通报,但对方一听是礼部尚书,直接说三殿下不在府中。

礼数周到,语气恳切,张乾说不出什么。

怏怏走开,刚上轿子,就见另一顶轿子到了。

是钱进。

可他进去了......

叶时景,还未过河就拆桥了,你狠!

夜。

香玉脸上肿痛,腹中饥饿,扒着柴房的窗户有气无力地呼喊着,可除了风声虫声,没有任何回应。原本精致的妆容经过这些恶奴的摧残,哪有之前半点娇媚样,就是一个邋遢婆子。

被绑来一整日了,怎么没人寻她?

“张乾,王八蛋,待老娘出去,一定让你名声扫地!”

嘴瘾过了,可人仍被关着,还不知要被关多久。

“来人啊,放我出去......”

喊到最后,纯属心理安慰了。

只是没想到,最不抱希望之时,居然看见院中落入一个蒙面人。

不管是敌是友,反正已入狼窝,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惨。

“哎,英雄!”

蒙面人循声望去,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双手扒着铁窗,满眼期待,仿佛他是救世主似的。

“你是......香玉?”

香玉大喜,居然认识她?

难道是她曾经的恩客?

“我是,我是香玉。英雄,你是哪位?”

“你不用管。”

一剑劈开柴房的门,一把将她拎了出来。

刚要带她走,一想,点了她的哑穴。随后抓紧她的胳膊,飞身一跃,待香玉落地时,脸早已吓得没有一丝血色。

解了她的哑穴,她半晌才回过神。

“英......英雄,你的大恩大德,我必有厚报!请留下大名,什么时候你去烟花阁,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蒙面人无言以对,一掌劈晕了她,趁着夜色将她拎走了。

四皇子府。

叶离忧心烦意乱,睡意全无。

今日府中新进了一批小丫鬟,其中一个肤白貌美,极得他心。

且那丫鬟听管家说被四殿下看中了,喜不自胜。

一个心痒难耐,一个欲拒还迎,当晚就混到了一起。

只是双方情深之时,叶离忧又力不从心了。

这让他再一次想到了魏珞在乐游殿的嘲讽,身下女子讨好的笑让他难堪。

恼羞成怒之际,甩了她两巴掌直接赶了出去。

可叹那小女子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被推出了门,衣不蔽体的羞人样全都落入府中仆婢的眼中。

人言可畏,小女子当晚就投了井。

“殿下,她死了。”管家在门外战战兢兢地禀报。

叶离忧舒了一口气,死了好,死了就没人知道他的秘密了。

虽然这个秘密早已被公开,但皇后帮他遮掩了,那是他与魏珞的玩笑之语。

打开门,哼了声。

“刚来就敢勾引本王,死有余辜。给她家人些银两,安葬了吧!”

没一会,又有了敲门声。

“有完没完?”叶离忧吼了一声。

管家被吓了一个激灵:“殿......殿下,您的门口倒着一个女子。”

叶离忧没好气地开了门,果然有一个长发覆面的女子。

“啊!”

他惊叫一声,心中忐忑,这么快就变成厉鬼了?

“是你勾引本王的,你要怨只能怨你自己不知廉耻!”

管家知他误会,解释着:“殿下,她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她就是!她来找本王报仇了!小玉,你别怪本王,是你先嘲笑本王,本王才打你的。你快走,你要报仇找别人,是他们笑话你,与本王没关系......”

叶离忧闭着眼睛、捂着脸嚎着,管家怕知道太多引来灾祸,赶紧快速说着:“殿下,她不是小玉!”

“不是?”

叶离忧将信将疑拿下手,睁开了眼睛。

将她脸上的头发拂过去,果然不是。

他拍拍胸口,差点吓死了!

一拳打在管家身上:“你不早说?是不是故意看本王笑话?”

管家哪敢惹这个阎王,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小人哪敢?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叶离忧一脚踢开他,认真打量着这个女子。

喜了:“她不是香玉吗?”

“香玉?”管家爬起来,不认识。

叶离忧很是看不上他:“香玉,烟花阁的,张乾的老相好!”

管家也听过张乾的风流事,想不到女主人公竟然在这里。

“殿下没认错?”

叶离忧又是一脚踢过去:“混账,本王和她多次了,怎么可能认错?她这是昏迷了,不然这双桃花眼能迷死人......”

管家充满求知的眼神让叶离忧意识到说多了。

干咳两声:“去拿些水将她泼醒,本王有话问她!”

管家颠颠地去了,叶离忧的心情也好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乾,得罪了本王,你又能落什么好?

投靠叶时景,你看他能不能保你?

眼中一抹阴森幽邃的光,与小玉投的那口井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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