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府。

万户门对外宣称府尹千金已确认身份,所以,府尹接回自己女儿的尸体,风光大葬。

“你说说,谁这般心狠手辣,跟一个姑娘过不去?”

府尹外路过的人时不时要这么谈论上一两句。

“嗐,说不定是跟府尹过不去呢?这府尹千金许了宫中二殿下,若是一得提拔必然会坏了一些人的事,这仇家自然就寻上来了。”

白曼清端着饭菜,一脚踢开关着李娜兰的屋门,刚走几步就发现了不对。屋里没人,她刚要喊人,一把短剑就往她身上招呼来,她躲避不及,举起餐盘用以挡住。

下一瞬,餐盘被劈成两半,白曼清瞬时扔了出去,转了个圈,拔出身后刀。

“李纳兰,你这是做什么?”

“阻击来犯!”李纳兰恶狠狠地再次举刀,刀剑相撞,白曼清发力直接将李娜兰手里的剑打飞出去,一个抬脚踢在她膝盖,接着一个劈腿硬生生将李娜兰的肩膀压下去。

屋里二人的打斗,引来其他暗卫的注意,很快的,李娜兰被绑住了手脚,却依旧不肯低头,以胜利者姿态盯着白曼清。

“既然不想吃,那就不用吃了,毕竟有没有下顿也难说!”白曼清不屑得哼了句,说出的话冰冷无情。

“好好看着她,出了事,自己去跟主子请罪!”

“大人,奴才是给府尹夫妇送饭的。”消瘦青年右手提着食盒,笑盈盈的给云一解释道。

云然上前指着饭盒:“打开!”

那青年依言打开食盒盖子,瞬间饭香四溢,云然拿出根银针往饭菜里一探,银针依旧光亮。回过头冲云一点点头。

“进去吧,送完饭不要逗留,立刻出来!”

“哎,明白!”

云一掏出钥匙打开门,青年进去,云一又将门关上。

屋子里很暗,大概是府尹将围帘放下来,青年从怀里掏出火铳,点燃几只烛台,将藏于食盒的匕首取出握在手中。

屋里瞬间亮堂起来,府尹夫妇意识到不对,从厢房出来。

“你是……”见到来人,李青山认得,是四殿下权询的手下。

“莫义?四殿下让你来的,他让你来杀人灭口?”李青挡在自家妇人面前,质问着眼前人。

莫义冷笑一声,“府尹是聪明人,猜的不错!”

“殿下他半点情分都不顾及,此时杀了我夫妻他就不怕查到。”李青愤慨道,显然没预料到权询会这么做。

“少废话!”莫义难得听他抱怨,眸子凝出寒光,拔剑分身上前,直接将李青一剑封喉,李青妇人长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泪水糊满双眼,上前揪住莫义的胳膊厮打。

莫义见状一把推开她,捂住她的嘴以同样的方式了结了妇人。

做完这些,莫义去除餐盒摆在二人面前,将刀上的血迹在李青身上擦干,这才不慌不忙的出了门。

权铎留了纪伏吃午膳,饭桌上听了纪伏的计划,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事情还没完,什么意思?”

“属下只是知道了女尸的身份,但其中还有些其他牵扯,请陛下给臣一个薄面,明日亲临府尹府,臣自会揭晓答案。”

“你啊你,越发会与朕打哑谜了,那就信你一次,明日我自会去。”

纪伏说着就要站起,被权铎拦了下来,“坐,午膳之时不谈君臣。”

“白大人,大人!”

白曼清正在老槐树上闭目养神,不知是谁慌慌张张的闯进后院,语气急切,她起身桥下树枝,拍了怕身上的灰尘。

“何事喧嚷!”

“白大人,出事了!”那暗卫上前在她面前低语一阵,下一瞬二人立刻冲了出去。

李纳兰在屋里听着动静,不一会就消失,心中有些不安,在屋内叫嚣着,“放我出去,白曼清!”

白曼清赶到时,关押李青夫妇的门大敞着,云一站在外面,垂眸看不出情绪。

“怎么回事?”白曼清上前拍了拍云一肩头。

云一苦笑一声,“今日午膳大意,我与云然都没跟进去,可能就是在那时候……”

“人呢?午膳不是一专人负责?”

云一摇摇头,下巴一抬,白曼清回头,院里停着一具男尸,云一继续说道:“这本该是今日送午膳之人,那人是计划好了的,云然已经带人去追,我也派了人去通知主子了。”

“加强戒备,别灰心,我进去看看。”

白曼清进了屋,因为仵作还未到,所以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没人动,只是派人严加看守。

李青夫妇倒在血泊中,李青夫人更是瞪着双眼,不肯闭目,白曼清蹲下身子想要查看一番,却发现妇人右手紧握,像是攥着东西。

白曼清伸手掰开,妇人手中留着一只棕色珠子,珠子通体晶莹,小小的身体却异常闪耀。

珠子有些眼熟,白曼清掏出自己的手帕将珠子包起,环视一眼屋内再无异样,又退了出去。

云然一路寻着莫义离开的方向追去,一路至城外彻底不见踪影,气愤涌上头,云一抬脚踹向一旁的石柱。

旁边人大气不敢出,纪伏的好戏明日就要开场,此时李青夫妇却在他们严加看管下死于非命,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向纪伏交代。

“哟,这不李然大人吗?不会再找我吧?”

云然回过头,正见沈旭之一脸贱兮兮的冲他笑。

仵作来后,白曼清怕西苑再出事跟云一说了声又回到西苑,李娜兰正闹得欢快,暗卫一脸无可奈何,向她投去求救的目光。

白曼清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门,李娜兰被吓得退后几步,盯着来人。

“我爹娘呢,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是!”

“我杀了你们!”李娜兰发疯似的想要站起身,白曼清蹲下身子,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李娜兰,害死你父母的不是我们,是他们自己,也是你!你最清楚,如今着般田地都是因为你们不愿意说出幕后主使,可他又得了消息存心不让我们查出真相,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说!”

“或者,你也可以保守着那个秘密,等那天我失神的时候让人趁虚而入帮你去见你爹娘!”

白曼清越说,李娜兰便越激动,高傲如她般的人也低下脑袋抽泣着。

白曼清从怀里掏出珠子,放在她眼前,泪水打在上面似乎更加耀眼。

“我要见朔风候!”李娜兰低喃一声。

“叩,叩叩!”

窗外想起扣窗声,屋内之人正在案板看书,听见这声有些警惕。

权宜环视一眼,拿起墨砚慢慢往窗前移动,推开窗子一看,墨砚脱手而去,正砸来人脑门。

“啊!”接着一声闷哼,来人痛苦的捂着脑门,看着权宜还要打他,立刻出声,“公主是臣?”

权宜看着眼前人,嘴角抽搐,本来还没想丢墨砚,看清来人后直接丢了出去,对,她就是故意的。

她恨不得将眼前人抽筋削骨,一个墨砚还不足以泄她的愤。

“尤大人,私闯女眷寝殿可是重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权宜双手环臂,冷着脸为尤辛解释了一番律法。

“公主恕罪,您与臣侄女的事臣听说了,霏霏娇生惯养,都让家父和姐姐惯坏了,公主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尤辛放开捂着脑门的手,颇有些真诚和愧疚的看着权宜。

权宜看着眼前的男人,满嘴谎话,没有一句真言,实在想不通上世到底是怎么被他耍的团团转。

“是啊,六姐娇生惯养,我就是个不得宠的,出了矛盾尤大人一句勿要与其一般见识,倒成了我的错。”

“不,不是,臣没有那个意思……”尤辛万没有想到权宜这般理解他的意思,他一时有些百口莫辩。

“尤大人,如果您是来告知我勿要与六姐作对的,本公主记住了,尤大人请回吧!若是您再不走,我可就要喊人了,到时候丢人的可是大人。”

权宜说着就关上了窗户,任凭尤辛怎样花言巧语。

“明日就找人将这院子好好修缮一番,免得见到晦气之人!”关上窗户后,权宜还不忘吐槽一番。

屋中灯火通明,男人一身官服还未来的及换,手指依旧摸着那块扳指。

气氛一度低沉,云一站在屋外,纪伏赶来时,白曼清将人带上来,李娜兰手上的束缚被解开。

李娜兰看向纪伏,冷笑一声:“一切都是侯爷计划之中的,是吗?”

“你爹娘的死,不在!起码不是现在!”纪伏面目表情的摇头否认。

李娜兰明了的点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切,但明日权询的命只能我取,你可答应?”

“李娜兰,你没有资格与本候谈条件,你的结局也不是本候说了算,皇子也不是你随意想杀便杀得了得!”

“那姑娘如今借了我的命,风光大葬,我也算是弥补了。”她抹掉自己的眼泪,重新成为了那个娇奢的千金小姐。

“我爹娘的死极有可能是莫义做的,他一直都是我父亲与权询消息的传递,至于我父亲是如何和四殿下合作,这都要归结于陛下为我和二殿下赐婚。”

“我爹本就不喜二殿下,他生性懦弱,不堪大任,我爹便找了王翠翠顶替我,谁承想这事让权询发现了,他以此要挟我爹,让我故意接近三殿下,并造成与他熟识的假想,权询让我骗王翠翠出门,遇见了酒气上头的李南……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你若是有隐瞒……”

“我说了,明日我自会取权询的性命,我如今还有何为他袒护的!”

白曼清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娜兰打断,纪伏一挥手,白曼清这才上前要将人带走。

李娜兰冲她苦笑一声,没有反抗得跟着白曼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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