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海城。
一处隐秘豪华的ktv包厢,几对男女坐在沙发上肆意挥洒着激情。
这是属于有钱人的世界,梦幻且不切实际。
但作为服务员的李虎却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独自神伤。
这群女孩没什么文化,单凭长得漂亮就能迷住有钱男人,从而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李虎暗自腹诽,要是自己是个女人,现在怎么滴也得整两套别墅出来。
海城第一女祸害,必定是属于自己的。
想得正出神,一旁戴着金链子的秃头油腻男朝李虎招手。
职业训练让他快速反应出一副假笑,躬身上前。
男人喝的嘴歪眼斜,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但李虎还是从含糊不清的语言中听到一句整话。
“送……送我回家。”
这可把李虎给整不会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要回家也不是这个点回啊!
搂着姑娘去酒店才是这群老色皮的最终归宿。
出于严谨,李虎重新问了一遍,得到的仍是一样的答复。
身旁的陪酒妹识相的松开手,一脸失望。
到手的鸭子飞了,任谁也不会高兴。
没想到一众人外出打野,竟然出了个喜欢回城的好汉。
这个层次的男人,顾家的可不多。
李虎别的没有,一米八的壮实身板不是白长的,他一把搀起萎靡的大哥,扶着他向外走去。
“老板,那个是你的车啊?”
在一排眼花缭乱的豪车中间,一辆路虎闪了两下车灯,像是在和主人招手。
从老板手里接过钥匙,和自己领班报备后,李虎上了这辆路虎车。
老板在后座“哼哼”个不停,李虎则是双眼发亮,看着眼前的路虎方向盘,内心激动不已。
“妈的,老子终于有一天能开一回大路虎了!”
因为不是熟客,这位老板的个人资料并不全面,李虎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意识模糊的老板家在哪里。
这可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或许是被问的烦了,老板骂了两句后,便在车里肆无忌惮的吐了起来。
李虎放弃治疗,反正你吐的是自己的车,随便你怎么搞。
ktv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在这条平坦无人的道路上,李虎敞着车窗越开越起劲,任由呼啸而来的秋风刮在自己脸上。
他最喜欢这差事了,开着大老板的豪车,也算能让自己过把有钱人的瘾。
静谧的夜晚,发动机的轰鸣,呼啸而过的秋风,李虎还是感觉缺点什么。
瞟了一眼车载音箱,他知道了。
连接上手机蓝牙,他播放出自己最喜欢的歌——《加州旅馆》1977电吉他版。
有人说,94古典吉他版是不可逾越的经典,甚至超越原版。
但在李虎听来,古典版本固然经典,但相对与电吉他版,少了些味道。
古典吉他像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牛仔,在酒馆静静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而电吉他版则像一位初出茅庐的少年,一手烈酒一手雪茄,向世界带来属于他的时代!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d in my hair.
黄昏里的沙漠公路上,凉风掠过我的头发。
Warm smell of c up through the air.
克里塔斯温热的气息,从空气中窜起。
Up ahead i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不远处的前方,我看见了一抹光芒。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我开始脑袋沉沉,目光涣散。
随着音乐响动,李虎点油门的脚也越发下沉,速度很快来到了一百二十迈。
飞速穿过一处路口,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是摄像头?
糟糕!刚刚是不是闯红灯了?
李虎内心一阵慌乱。
交罚单的钱可是能顶自己好几天的生活费啊!就在他心神不宁之时,左侧路口直直的飞过来一辆斯太尔,轮胎擦过柏油马路,发出阵阵爆响。
当李虎扭过头来,那辆斯太尔的前车灯距离他的脸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嘭!
…………
再次醒来,已是盛夏。
躺在竹麻凉席上,李虎慢慢挣开了眼。
“这是医院?还是天堂?”
起身望去,这里竟然是自己家。
准确的说,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老公安家属楼,二单元三楼西户。
再看自己头顶上的那副挂历,李虎不由得浑身一颤。
在“红会福娃娃”几个字的下面,写着今夕何年。
2009年8月10日
农历己丑年六月二十日,星期一。
最最烂大街的俗套剧情,此刻在自己身上上演。
李虎本以为是自己那个闲不着的老妈把这古董拿出来擦,但又一想,破挂历擦个屁啊!
又或者是自己那念旧的老爹拿出来回忆老夫聊发少年狂?
也不对。
像这种已经过时的纸质物品,它最后的去处只有一个。
奶奶家里的锅灶,与煤炭和树枝为伴。
跟人一样,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听到这熟悉的铃声,李虎猛的一凛。
记得小时候,爸妈下班晚,他们老是掐着放学回家的点打座机电话,好判断自己是否已经安全归来。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自己上大学。
他们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多上心也是常事。
只是自己不争气,虚度了高中年华,喜提带专录取通知书。
至于最后为何去ktv打工,那就是后话了。
这通电话显然不是李虎爸妈打来的,09年的八月十日,自己正处于高考结束的假期时间,今天还是星期一,爸妈不会多管自己。
只是他真的想不起来,曾经这天,这通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无奈,李虎翻身下床,接起了响了好久的电话。
座机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日期,也让李虎确定了自己真的已经穿越。
“喂,谁啊?”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粗,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年龄不大。
“虎哥,昨晚上项守义让人砸了。”
李虎一懵。
项守义,这名字咋听着这么耳熟。
李虎没作声,电话那头急的不行,甚至已经有了哭腔。
“虎哥,你快出来,上学校来,那帮吊草的不算咱,非得争讲出个理儿。”
李虎更懵逼了。
这他妈都哪跟哪啊?
怎么就让人给砸了,找我干鸡毛?
李虎曾经在高中的的确确是个混子,也交了几个朋友,但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不爱学习凑一起玩的好基友。
只不过上了大学后,几人都失去了联系。
你别说打别人,就是让人给揍一顿,李虎回来也得先挨他警察老子的皮带。
这种事不应该去找警察吗?找我有顶什么用。
可是明知对方是自己哥们兄弟,也不能见死不救,李虎忍不住打断,问了一句。
“你是谁?”
电话那头明显一顿,估计是没想到李虎翻脸这么快,还以为跟他闹着玩,哭咧咧又是一通嚎。
“虎哥,虎哥你别整景了,快来啊!”
“我没整景,我认真的,大哥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