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李墨先生来了。”

一个安保人员走进客厅里小声说道,秦老点点头,目光在女婿贾振扬身上一扫而过,沉声说道:“你们家的事情关起门来说,先到隔壁书房去。”

“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躲着谁。算起来,我还是李墨的长辈,他见到我也得叫我一声姑父。”

贾振扬满脸气愤,坐在他旁边的贾思源和秦雅丽沉默不语,从他们脸色来看都很不好。秦思睿听闻李墨到了,起身说道:“我去接他。”

秦老暗叹口气。

“小墨。”

“我又不是不认得路,外面冷,快进屋吧。”李墨见思睿迎出来,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腰往回走。

“我姑姑他们一家都在,已经吵架好久了,我爸刚才差点冲上去揍一顿姑父,被我妈给拉住了。”秦思睿把屋内的情况快速说一遍,让李墨有个心理准备。

“秦姑姑一家都在?”

“都在,包括她的公公婆婆和秦思源。”

“等会我尽量不说话。”

两人走进客厅,李墨朝秦老笑着说道:“秦爷爷,我特意过来感谢你的,没有您老鼎力相助,那首退役的军舰也没那么容易买过来。”

“我就说说话而已,没出什么力。这边坐,晚上陪我喝两杯。”

“三杯也没问题。”李墨这时看看秦姑姑一家,有点尴尬的说道,“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秦爷爷,要不你们有事先处理,我和思睿到书房喝茶去。”

“你也不是外人,留下看着热闹吧。”诗老看下贾振扬,有点疲惫的说道,“与其天天吵架,不如和平分开,思源已经成年,他愿意跟着谁过就看他的自己的选择。”

“秦老,正所谓劝和不劝离,夫妻之间哪有没有矛盾的,床头吵架床尾和,现在他们都在气头上,等安静一些日子想清楚就好了。”

贾老爷子神色难看,儿子儿媳真的离婚了,那他们可就成了邻居朋友口中的笑话。他们的亲孙贾思源虽然姓贾,可从这两年的表现来看,他的心明显是偏向秦家这边的。

“亲家,你说句心里话,他们两人还有救吗?”

贾老有点抵挡不住秦老威严的目光,躲闪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所以分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

屋内谁也没有说话,李墨觉得这场面不适合再待下去。

“我有点渴,先到隔壁书房喝点茶水。”

“李墨,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否则当年你不会直接拒绝我后又前往澳岛救思源,你除了有点钱,有个好出身外还有什么?”

李墨还没走到门口,那个贾振扬终于忍不住对准他开炮。

“振扬,这事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你别把小墨牵连进来。”秦雅丽不满的沉声说道。

“牵连?要不是因为他,李家能弄得家破人亡吗?要不是因为他,思源会受人蛊惑,被人利用,最后还被你爸打断了双腿?要不是因为他,我们家会被搞得乌烟瘴气,被人笑话。这个时候,你跟我说他是无辜的,不要牵连到他,真是可笑。”

“闭嘴,你个混蛋。”

一直站在边上生闷气的秦嘉业直接火了,居然冲上去拿起茶几上的茶壶朝贾振扬身上砸去。

贾振扬反应也快,双臂护头,那茶壶砸在他手臂上碎了,里面的茶水泼了他一身。

秦嘉业是真的很愤怒,所以砸坏了茶壶后拳头紧跟着就朝他身上招呼。

“嘉业,快住手。”

秦二夫人连忙上前就要拉架。

砰,茶几上的一个杯子被秦老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他气的吼道:“我还没死呢,这个家依然是我做主。”

李墨也赶忙上去拉开未来的老丈人,生猛,太生猛了。老丈人平时看起来禁不起风雨,没想要被惹急了也会变成一头咬人的狮子。

“李墨,你做什么好人,你拉开他做什么,干脆让他打死我好了。秦家瞧不起我,连你也瞧不起我,你算什么东西。”

贾振扬发疯一样嘶吼着,眼中带着血丝,伸手就要朝李墨脸上招呼。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贾振扬一米八的大个居然飞了出去,翻过沙发摔滚在地上。他头脑发懵,眼前满天金星,耳中嗡嗡个不停。

大厅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墨这一巴掌抽的很重,那么大块头都被抽飞出去了。

“振扬。”

贾老父母都吓的脸色大变,连忙跑到身边要扶起他。

贾振扬吐了一口血,牙齿崩掉了几颗。贾思源站起来看了看他老子的惨状,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递到他面前说道:“闹得差不多就行了,我虽然犯过不可饶恕的大错,但也没有像你这样幼稚。在这个世上没有谁欠你的,也没有谁瞧不起你,一切都是自己作的。你们两口如果真的过不下去那就痛快一点,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过,那就收起那作死的心思。”

“我从记事起,你就一直作,不但你自己作,爷爷奶奶还跟着一起作,我生活在那个家庭中真是够了。作为丈夫,你不思进取,烂泥扶不上墙。作为父亲,你没有尽到陪伴和教养的责任。作为儿子,你没有回报父母养育之恩的能力。你都四十多岁了,可是你每天就像在做梦一样,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以你为中心,觉得所有人都欠你的。醒醒吧,你再这么作死下去,以后我就不会再回那个家。”

李墨朝思睿是个眼色,默默的转身走到外面。已经不需要他出手了,他的儿子就已经给他眼色看了。而且贾思源说的这番话让李墨大大意外,讲的很有力度。

“思源变化真大。”

李墨在书房中给自己泡了一壶新茶,是秦老珍藏的大红袍。

“小墨,真是对不起。”秦思睿轻声说道。

李墨握住她纤细的手说道:“不用说对不起,任何人都有缺点,任何人都会犯错,我们做不了完美的人,也不能做一个完美的人。太完美也就意味着太不完美,那不是人。在思源这件事情上,我们都有错。不过他刚才说的几句话,倒是对我的震动挺大的。”

“他本性不坏的。”

“给他们单独的时间,我们在这喝杯茶暖暖身子。”

大概半小时后,秦老和秦嘉业夫妇走进书房中。

“爸,姑姑他们怎么样了?”

“让人先送你姑父去医院了,真是没想到,最后解决问题居然是思源那孩子。果然是经历过磨难的人才会有清醒的认识,你姑父一家太作,我们说他一句,他们可能会放大十倍,百倍。但是思源说的那几句话,想必他们会有所触动。”秦嘉业看看李墨,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你手劲那么大,吓了我一大跳。”

李墨能怎么办呢,那个情况下让他安静下来再说。

贾思源和秦雅丽这时走进来,前者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在众人惊讶中跪在李墨前面,然后举起棍子说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没办法偿还,你心中要是还有气,那就来吧,我绝对不吭一声,皱一下眉头。”

秦家的人都在看着他,李墨伸手抓住那根棍子,毫不犹豫的一棍子狠狠的打在他的后背上。

屋内发出几声惊呼,秦雅丽咬着嘴唇没有上去,秦思睿刚要上前,被秦老的目光给制止住了。

李墨抽了他一棍子,后背肯定会有浮肿留下淤青。他见贾思源身体都在哆嗦,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才扔掉手中的棍子说道:“从现在起,过往种种都烟消云散。以后你要是还愿意叫我一声姐夫,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思睿,我卧室里有跌打酒,让人帮他好好的搓一搓,皮肉之苦避免不了,希望能记住这次教训。”

秦老吩咐一声,秦思睿这才扶起贾思源走出书房。

“秦爷爷,秦姑姑,刚才那一棍希望你们能理解。”李墨这才对两人露出十分抱歉的脸色,秦雅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走到他跟前轻轻抱了他一下,擦擦眼角泪水说道:“谢谢你小墨,我相信那一棍子之后,他心中的结才会真正的解开。谢谢你能不顾一切的救他,还能原谅他的过错,姑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秦姑姑真要感谢我的话,那就尽快给我物色几个博物馆的馆长人选,现在几大博物馆开馆在即,我都愁死了。”

“好好,姑姑明天就给你办这事,一定让你满意。”

秦老坐到沙发上,直到此刻,他心中的疙瘩也终于解开。如果刚才李墨没有那一棍子,他也会胡思乱想,现在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

“秦爷爷,秦叔,阿姨都坐下喝茶。”

秦嘉业直接坐到他身边,找个话题转移大家视线问道:“小墨,你要运回那孤岛上的宝藏,也不需要买一艘军舰改装啊,那多浪费。”“秦叔你就有所不知了,运回孤岛宝藏只是开始而已。你要知道在这星球上,海洋中才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宝藏。我现在买一艘,将来或许还会买第二艘,甚至第三艘。”

瞧瞧人家这志向,人家这思想境界,跟他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秦嘉业只好笑了笑,自己在未来女婿面前又变得肤浅了。

晚上,秦家大院难得传来一阵阵的笑声,李墨的白酒喝了好几杯,反正迷迷糊糊的他就喝趴了。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今天是李墨动手术的日子。他没有任何紧张,可是外面围了一圈紧张无比的人。

“不就是在腿上划一道口,然后从里面夹出子弹头嘛,大家搞得那么紧张做什么?”

李墨趴在手术台上,他做的是局部麻醉,所以大脑很清醒,闲的无聊就跟旁边的女护士聊起了天。

“听说李先生是京大和清大的讲师,那可是国内最顶级的名校。看你年纪也最多比我大一两岁,可是你本事却是我的百倍,不佩服都不行。”

“术业有专攻而已,你的工作我就坐不来。对了,从你们专业角度来看,我大概需要住院几天。我想下个月去外省一趟,有些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观察三四天吧,如果检查指标都合格,你就能出院,在家里按时换药就可以。不会做的话,也可以来医院换。”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那颗子弹头被夹了出来。

“李先生,现在给你伤口进行缝合,如果有不适感的话及时告诉我们。”

“动手吧。”

小半小时后,李墨趴在病床上被推出了手术室。

外面等着的一群人立刻围上来,让医生护士都感觉无语,不过从那些人穿着和气质来看,个个都有不俗的来历。

对李墨来说,这种小手术并不大,他体质异于常人,或许两三天时间伤口就能愈合。眼看着元旦就要来临,他准备去一趟黄治的老家。

目的自然不是那种无名茶,而是戴老八家族中早就破败,面临着即将拆除的祠堂。

“给你顿了乳鸽汤,补元气,对伤口也有好处。”

病房中,柳盈盈提来一个保温瓶,倒了一碗汤,然后用调羹一口口的喂他。

“盈盈,我只是腿上有伤口,又不是手上,我可以自己端着碗喝的。”

“我喂你怎么了,你还嫌弃不成。老实点,张开嘴。”

李墨还是屈服于柳盈盈的凶威之下,老老实实的汤来张口。

“今天春节你准备在哪里过年?”

“还没想好,大概率会去一趟徽州陈家村。我师公已经年过百岁,按照那边习俗是每年都会一大过,我失踪两年,也该过去看望下他老人家,你是不是回魔都?”

“我也没想好,大概率不会回去。”

“大春节的,你不和师父师娘过,难不成你一个人在京都过?”

“我当然不会是一个人过春节,反正我今年不和爸妈一起过。前些天,我爸还说今年春节回他老家过呢,老家那些亲戚你也都见过,我真怕自己被他们给惹火了,到时候闹得大家过个年都不安生。”

师父老家的那些亲戚,李墨的确拒而远之。

“我下个月要去一趟浙地,办事顺利的话就直接去徽州了,你的课程几时结束?”

“今年春节过得早,大概元旦后七号就要考试。我给你再倒一碗汤,多喝点。你还别说,回来一个月时间,你的皮肤变白了许多,估计年后你的颜值就能恢复到以前帅气无边的巅峰时代。”

“你很少夸赞我颜值的,我以为自己长得一般般呢。”

柳盈盈轻轻笑了笑,给他一个大白眼。

“今天思睿有事来不了,晚上我陪夜。”

“我没事的,明天都出院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我都答应过思睿了,要是回去,思睿岂不会生我的气。还有,你什么时候去浙地,提前三天跟我说一声。”

“行,我知道了。”

所有事情都处理结束,体内的隐患也消除,李墨主要就是休养。元旦后,黄治提前安排好年末工作,他要和李墨一起南下。得知李墨要去浙地玩一圈,他自然要随行。

元月九号,清晨。

李墨一大早就起床收拾行李,等他推着行李箱走出卧室时,就看到住在一个卧室的秦思睿和柳盈盈也全副武装的穿好,推着两个行李箱走出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们就跟着去哪里。反正我们商量好了,以后就盯死你。”

秦思睿捂嘴轻笑起来。

“思睿说的也是我想说的,别愣着,我们一起走吧。”

怎么回事,她们什么时候商量好这事的?

李墨他们乘坐的自然是那辆劳斯莱斯车子,在前后更有两辆黑色保时捷,是随身带着的安保人员。本来他只是想和黄治一起南下的,可是实在拗不过父母,只好带着十几个安保人员。

和黄治碰面后,六辆车离开了京都。

开车的是棕熊,本来李墨是让他留在京都照顾老婆孩子的,结果他老婆愣是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没办法,李墨只好同意他跟着。

“棕熊,李成那事是我拖累了你们。”

“老板,那事跟你没关系,况且李成已死,我和梅芳也早就放下了,你不必自责。你之前交代的那件事情有眉目,去老美那边的兄弟已经顺利找到他的妻儿,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返回到国内。”

“好好的安顿她们。”

“明白。”

“另外几个博物馆年后开馆在即,人员培训上不能拉下,缺人手的话跟我说。”

“人员培训一直在进行,陈总说今后所有的安保人员都会进行换岗制,几个博物馆安保随机打乱了重新组合安排。”

“管理上的事情听陈总的,我不参与进去。”

车子在高速上一路南下,早上出发,下午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的县城。

李墨精神状态还好,但两女坐了一天的车子,脸上露出倦容。他们就住在县城最好的一家酒店里,酒店负责人接到汇报说,来了一位超级大富豪客户,他赶忙出面想要亲自接待。可是被安保人员远远的拦在最外面,根本无法靠近。

冲了热水澡,李墨穿着睡衣走到套房客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可口的饭菜。

“你们等我做什么,赶快吃,我早就听到你们肚子饿的咕咕叫了。空肚子坐车容易晕车,能不难受嘛。我点的都是清淡的饭菜,多少都吃点。”

“我们吃的少,喝点军菇汤就够。小墨,你坐下,我正好想问问你怎么突然要来这个偏远的小县城,这里有山有水,但也不出名啊。”

秦思睿将饭和筷子放到他面前。

“我之前不是给你们一人一串金丝楠木的手链吗?那木料本用来制作成剑盒的,按理说这么名贵的木料用来装更名贵的宝物才是,但实际上却用来装的是很普通的铁剑,到如今那剑已成废剑。据我了解,黄治出生的村子里有一个戴姓的家族,在上个世纪中叶,有个戴姓同宗的人出资出力在村中建立起一个戴氏祠堂,村里老人说那个同宗的人乃是大名鼎鼎的戴笠。”

“你是说当年蒋先生麾下的那位戴笠?”秦思睿拍摄过民国时期的电视剧,所以对民国一些人物相对要熟知点。

“不错,你们想想当年戴老板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建一座祠堂,还用那么名贵的金丝楠木制作成长盒,难道耗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装着那柄普通剑?”

柳盈盈放下调羹,恍然大悟的说道:“所以你怀疑那座祠堂中是另有隐情?那个戴笠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纯粹的建一个戴氏祠堂,而是想要隐藏一些真相。”

“聪明,一点就透。不过我们此行还有个目的是为了看看这边的无名茶规模如何,所以我们明面上的身份是投资商,你们可要记住了。”

“演戏我们最在行了,你就放一万个心,今后几天就看我们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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