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跑出房间后如同没头苍蝇般到处乱撞,慌不择路,只想着快离开此处,一路上不知撞倒了多少东西,才终于跑到了外面,到了万劫谷里。

他凭着第一次进谷时的记忆向石室所在的方向行去,不多时过了树墙,来到人群涌动的石室外。

段誉在甘宝宝的房间呆了大半个时辰,地道里的九个人已先后恢复了行动能力。

段延庆功力最深,恢复的也最快,他这次的谋算彻底失败了,一身内力还莫名其妙的流失了一半,心灰意冷之下,早已远遁而去。

段延庆一走,其他三大恶人也先后跟着离去。

钟万仇愤恨难平,一恢复行动能力就接着在地道里寻找段誉和木婉清。

也可能是觉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老婆打了耳光,实在没脸见人,所以龟缩在地道里等待众人离去后再出来。

黄眉僧、高昇泰、古笃诚和朱丹成也已恢复行动,正与段正淳、刀白凤等聚在一处。褚万里和傅思归则不在人群中。

众人见段誉安然归来,均是大喜,段正淳本以为段誉还在地道,派了褚万里和傅思归下地道寻找段誉,这二人现在还在地道里跟钟万仇捉迷藏呢。

当下段正淳派了一名随行的护卫下地道去叫回褚傅二人。

刀白凤围着段誉转了两圈,又在他身上摸摸捏捏,见他确是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抱着段誉“誉儿宝贝”的叫了着。

段誉有些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没有接收书呆子段誉的记忆,对他来说,初次见面的刀白凤是金庸笔下的一个悲情女子。

但是想到她现在是自己的母亲,而且原著中母子的感情亲密,若是自己太过推拒,反倒容易让人起疑。

段誉只好配合着演一出表面母子情深。

刀白凤虽是一身道袍,却无碍她身姿丰饶,日光斜照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端庄艳丽。

她是白族族长之女,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后嫁给了段正淳,身为大理镇南王妃,生活上只会更加豪奢,加之又从小习武,故而她虽已三十六七,看上去却如同二十多岁,风华正茂。

段正淳对刀白凤心中有愧,一时不敢扰她,直到母子分开,才拿出他大理镇南王的威严,呵斥段誉:“你这孽子,竟敢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差点让我大理段氏的百年声誉毁于一旦,这次回去后你先领家法,再禁闭一个月,我看你以后还敢胡闹?”

段誉正要辩解,刀白凤却不干了,冷哼一声,道:“好大的王爷气派!若非某人管不住自己,到处贪嘴儿偷吃,我家誉儿又岂会被人折辱?如今反倒怪罪到我家誉儿头上来了?我看还是先处罚我吧,反正我们娘俩都是没人理会的可怜人!”

段正淳被“刺”的面红耳赤,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说到底还是他理亏。最后只能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母子情深的二人。

好在跟他一起来的段氏人马都是识趣的,留给了他一家三口团聚的空间,只在外围戒备。

段誉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刀白凤,看见远处一个落寞的身影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显得可怜又无助。

段誉对着钟灵招了招手,叫道:“灵儿,你怎么不来找我?”

钟灵再也忍不住,一下飞扑在段誉怀里就哭。

这几天的经历让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很受打击,自己的爹爹处心积虑要对付段大哥,让她左右为难,她为段誉在钟万仇面前说话,希望钟万仇放了段誉,可每次都被钟万仇狠狠的骂。

加上她始终认为是自己引来了四大恶人抓了段誉,心中自责又委屈,觉得对不起段大哥。

刚才她远远的看着段誉与众人说话,也不敢过来找段誉。

直到听到段誉仍叫她灵儿,钟灵才扑在段誉发泄自己的委屈。

段誉轻轻拍打钟灵后背,柔声安慰道:“灵儿不哭,这次我不止没有受委屈,还得了天大的好处,等我回家学武一段时间,我就能变成大高手了,这都是灵儿的功劳。”

钟灵毕竟有些孩童心性,听段誉这么说不再大哭,带着泪珠的俏脸上洋溢出笑,两个酒窝着实可爱。

“真的吗?那你会变得多厉害?能打过我爹爹吗?”

段誉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泪珠,笑着道:“当然是真的,到时候不止能打过你爹爹,就是那个青袍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爹爹再要打你骂你,我定不会饶他,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钟灵听他说的有趣,青春洋溢的俏脸上绽出笑意,用力的点点头。

此时,褚万里和傅思归从地道出来,段氏一行人就要离开万劫谷。

段誉摸了摸钟灵的头,道:“灵儿,我跟你说过我是离家出走,这次闹了这么大的事,方才你也听到了我爹要关我禁闭,回家后我要在家呆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练好了武功就会来找你的,时间不会太长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练习我教你的凌波微步。”

钟灵点头答应,与段誉分别在即,心情难免有些低落,道:“段大哥,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段誉点点头,见另一边众人都在等待自己,段誉突然低头在钟灵的额头亲吻了一下,笑道:“你如果遇到事情,就派人去大理镇南王府找我,我会叮嘱门房的,只要是你“钟姑娘”派去的人都会带到我面前。”

钟灵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轻吻还是第一次,登时羞红了俏脸,见他对自己的关照真切,垂着头轻轻嗯了声。

……

回大理的路上

段誉和钟灵的一番亲密姿态都被众人看在了眼里,纷纷感叹段誉有乃父之风!还是刀白凤最心疼儿子,细心的为段誉清理和包扎伤口。

见没了外人,刀白凤就问钟灵的来历,段誉只说钟灵是自己喜欢的姑娘,但她年纪还小,过得两三年再考虑娶进门。

刀白凤自然是满心欢喜,自己的儿子看书看得呆头呆脑,没想到还很招小姑娘喜欢。

她也看到了钟灵,虽然是钟万仇的女儿,却丝毫没有钟万仇的影子,钟灵长的娇美可爱,她自然不会反对。

段誉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段正淳和刀白凤这对夫妻,自己这一世名义上的父母。

段正淳确实长的风流倜傥,人至中年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无怪乎那么多痴情女子钟情于他。

嗯,除了滥情,其他方面段正淳几乎无可挑剔,久居上位却不倨傲,御下谦和,处事公正,确是难得。

刀白凤一身道姑打扮,想来是在和段正淳置气,她比甘宝宝应该大上三四岁,但常年养尊处优,看上去如二十几岁一般,端庄秀丽的容颜有如观世音的风采。

众人行至一道观,段誉看门上匾额写着“玉虚观”三个字,刀白凤下了马就往玉虚观走去。段正淳赶忙也下了马,拉住刀白凤,恳切道:“凤凰儿,我们好不容易把誉儿找回来,该当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你还回道观里作甚?”

刀白凤甩开段正淳的手,眼圈一红,道:“秦红棉的女儿都找上门来了,王府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段正淳一脸尴尬之色,段誉困在石室里的时候,刀白凤因为段正淳多了个女儿,已经吵过一次,只是那时着急救段誉,暂时把这事放过了。

四大护卫和高昇泰都转过头看向远处,王爷和王妃的家务事他们可帮不上忙。

段正淳向段誉使了个眼色,段誉心领神会,便下了马,拉着刀白凤的手,笑道:“娘,那四大恶人可能会去而复返,你一个人在道观里我可不放心,还是回王府吧。我这次在外面多有奇遇,我还想说给你听呢。这次回家后我决定要苦修武功,光大我段家。可练武难免会有磕磕碰碰,我爹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我,还是妈妈你照顾的好,你给我包扎的伤口,我觉得比没受伤还要舒服。”

段誉深知要打动一个母亲,必须打感情牌,这一番话总的来说就是儿子很担心妈妈的安危,儿子很想和妈妈说说话,儿子很需要妈妈照顾。

刀白凤让段誉给逗笑了,啐道:“跟你爹一样,就会满嘴胡说。要我回王府可以,可你若是也跟你爹一样气我,我在王府呆的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早出来当个出家人。”

段正淳知道刀白凤这是答应回王府了,大喜过望,道:“誉儿若是惹你生气了,我就揍他给你出气!”

刀白凤白了段正淳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牵过段誉的手道:“我们走吧,某些人若是没脸没皮的跟着,我们母子也不用理会他。”

三人重新上马启程,直至黄昏时分,一行人进入大理城。

大理国虽小,但大理城毕竟是国都,城墙修的又高又厚。

一行人从南门进城,城内道路都是青石板铺就,道路两旁店铺林立,街道上人来人往,甚是繁华。

众人沿街道行了约三里路,面前出现一座气派的府邸,大门匾额上写着“镇南王府”四字。

进门时,门子告知段正淳,保定帝和皇后已在府里恭候多时。

段誉则向门子打听了木婉清,门子说确实有一个穿黑衣的年轻女子随保定帝一起到了王府。

段誉本想直接去找木婉清,但保定帝在王府,于情于理都该先去拜见保定帝。

到得大厅,保定帝和皇后已在廊下等候众人,见众人完好归来,保定帝心中大定。因为不是正式场合,也就不用正式参拜,众人只躬身行礼。

众人落座,保定帝自然是坐在上首,他看向黄眉僧,道:“此番多亏黄眉大师鼎力相助,助我段氏度过此劫。”

黄眉僧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道:“贫僧不敢居此功,我与那段延庆对弈,却是输了,幸得段世子吉人天相,才得以脱身。”

因为被段誉吸走了近半功力,黄眉僧脸色略显苍白,精气不足。

保定帝摆了摆手,道:“若无大师相助,怕会另有波折。”

他又转而看向段誉,问道:“誉儿是怎么从石室里逃出来的?”

大理三公虽然已经向他汇报过,但三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段誉虽然想早点儿去找木婉清,却也只得娓娓道来,只是隐瞒了在甘宝宝卧室的那一段,只说是在万劫谷外的地道出口出来的。

保定帝听罢,赞道:“誉儿能一早就安排下挖地道这一招,深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精髓,很好,很好。只是那四大恶人此番铩羽而归,想来不会就此罢休,却也是个隐患。”

段誉斟酌片刻,道:“数月之内,四大恶人无力再来兴风作浪了。”

众人见他不像无的放矢,纷纷凝眉思索。

保定帝不知他为何确定四大恶人数月内无力来犯,便问道:“这里面可有什么蹊跷?”

段誉道:“伯父有所不知,那四大恶人在地道内被我吸走了很多内力,元气大伤,恐怕不是短时间就能恢复的。只是当时情况危急,孩儿把黄梅大师、泰叔叔、古护卫和朱护卫也连累耗损了不少内力。”

众人闻言大惊,特别是被吸了内力的黄眉僧、高昇泰数人。

一时间大厅内鸦雀无声,众人都在消化段誉的惊人之语。

许久,黄眉僧皱眉,沉吟道:“贫僧当时还以为段延庆学了那‘星宿老怪’的‘化功**’,后来见段延庆和其他人都内力大损,不知是谁化走了我等的内力。听世子一说,原来却是世子化走了我等的内力。内力损失一些倒是小事,修炼一段时间也就回来了,可段世子乃堂堂大理皇室,怎可与丁春秋那等武林败类相交?”

保定帝眉头皱起,他知段誉饱读诗书,一向嫉恶如仇,不信段誉会结交匪类。但黄眉僧是有道高人,却也不会撒谎。

保定帝看向段誉道:“誉儿,你怎么认识的丁春秋?”

段誉哭笑不得,他本想瞒下自己学了北冥神功,可地道里的十个人最后只有自己还能活蹦乱跳,这九个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再加以推测,肯定能推断出是他把九个人的内力弄没了。

只是段誉没想到黄眉僧认为他学了化功**。

段誉对保定帝和黄眉僧拱了拱手,解释道:“黄眉大师误会了,晚辈从未见过丁春秋,用的也不是化功**。而是前些天在无量山有一位前辈传授给我一套内功,在对敌时,如果敌人的内力与我相当或者是比我弱,我就可以把敌人打过来的内力引为己用。可若是敌人太强,或者是敌人不碰到我的身体,这门内功就不能奏效了。当时再地道内那钟万仇想要杀我,抓住了我的腿,我挣之不脱,只好用这门功夫去吸他传到我体内的内力,只是没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人。”

段誉这番话半真半假,只说北冥神功能被动吸收内力,否认主动吸收内力的能力,主要也是为了消除众人的顾虑。

保定帝起身来到段誉身前,道:“誉儿,你施展这门内功,我来试试。”

说着右手抓在段誉肩膀上,旋即段誉就感觉到一股内力从肩部涌入,忙运起北冥神功吸收。

保定帝脸色一变,感觉体内内力犹如山洪外泄,忙收回内力。

段誉一直注视着保定帝的神情,立刻停止了北冥神功运行。

保定帝叹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神奇的功夫!想来这也是誉儿的福分,否则此番未必能如此轻易脱困。只是连累黄眉大师耗损内力,朕颇为不安。”

黄眉僧呵呵一笑,道:“无妨,既然不是丁春秋的化功**,那便无事了。世事天注定,世子宅心仁厚,此次因祸得福,正和了佛家的因果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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