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询被连夜带回宫里医治,具体情况如何权宜也不得而知,皇帝权铎心情却越发烦闷,一边是祭祀,一边是亲儿子的安危,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如何取舍。

权言担心哥哥安危,没了兴致,却也不好跟皇帝说明缘由,还是权铎看出她为难,让她一道回了宫里,在宫中祈福。

“权言回京了?”权宜听到这时,眉头一紧,权霏霏他们的戏完了,她也要开戏了,可这一个主角权言不在,她这戏唱的多没意思。

权宜郁闷的摆弄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突然发现屋里就只有她和小荷,有些疑惑:“曼清呢?”

“曼清姑娘说今晚她要守夜,怕有人报复来。”小荷关了窗子,一边回她。

曼清性子扭,她劝也不一定有用,干脆就随她去了。

纪伏为了不露马脚,昨夜早早便在自己禅房睡下。

一夜无话,曼清在天亮之后回房休息,权宜屏退了送饭食的下人,带着小荷去了佛堂。

“七公主?”她刚到佛堂就碰到了人。

权宜回头一看,眸子微眯一下,看来云一的消息没错:“少卿!”

眼前的人是大理寺少卿柳元,与权言有婚约,也算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家里丰盈充实,是为一好去处。

不过眼前这位大理寺少卿可不甘与一不太受宠的公主成婚,而且此人品行不端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经常留恋与秦楼楚馆,那日与权霏霏在亭子下嬉笑欢闹的便是此人。

“公主来佛堂可是抄写佛经?”这柳元盯着权宜,眼神迷离,带着试探。

权宜掩去心中的恶心,回道:“正是,少卿也是?不过少卿,四哥昨夜中毒,四姐姐也一道回京了,少卿没跟着回去吗?”

这大理寺少卿当初抱着与权言互相了解的理由,这才来了祭祀,所以权宜故意这么问。

柳元一愣,随机尴尬的笑了几声“呵呵,臣原本是想陪着公主一起回京的,但是陛下在此,臣实属不放心,所以今日特意过来为四皇子抄写佛经,保佑殿下平稳无事。公主应该也是为殿下而来吧!”

他到最后又问这么一句,被权宜一口否决:“不是,为我母妃!”

……

即便这是迷信,即便权宜现在对这些不信,但权宜也不会大度到为仇人祈福,权询,他就自求多福吧!

权宜甩袖率先进了佛堂,柳元也不好在门前站着,跟着进了屋。

原以为这七公主就是个草包,任人摆布,没想到今日一见不仅语出惊人,还步步紧逼差点将他逼的露出马脚。

二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小荷为权宜摊开宣纸,蘸了墨水的笔递给权宜,身后的大理寺少卿跟着她们一起坐。权宜看见只是心中冷笑一声,并未在意。

小荷为她押好书退到一旁。

纪伏早上醒来后,装作对昨晚之事一无所知的样子,赶紧去了皇帝的禅房请罪。

权铎心中正烦闷,表示对他理解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云一看到他主子毫发无损的回来,心中松了口气:“主子,这演戏太累了,演不好还容易穿帮,咱下次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云一说着给他递上杯茶,纪伏抬头看着他接过水,云一虚心的抬眼望着天板:“你是说本候昨夜演技很差?”

很差?岂止很差!若不是昨夜权询中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权询身上,就他家主子那肉眼可见的假皇帝肯定能察觉,但是他敢说吗?他不敢,只能赔着笑摇摇头:“没,没有,很好,非常完美!”

纪伏冷笑一声,“昨夜除了权询,没发生别的事吧?”

“没有,您放心!”

“我去查岗,你!”纪伏指着云一,云一立刻站定,目光坚定的看向他,“跟我去!”

“是!”

纪伏查完岗哨,已经是日上三竿,寺内本就清闲,再加之权询中毒后,气氛更是异常冷清,他望了望要到正上空的太阳,有些刺眼。

“公主,此乃岗哨,没有命令属下不能放您进去!”他刚要下阁楼,就听见侍卫的声音,勾唇浅笑一声小跑几步。

在看到来人时,嘴角的笑意立刻收回,权文殊肉眼可见的看到了他笑意的消失,他为何这般失望,他以为自己是谁,权宜吗?

权文殊在心中苦笑一声,面上却不显,扯起嘴角:“侯爷,听说昨夜您醉酒了,怕您醒来头疼,我去厨房做了醒酒汤,侯爷收下吧!”

“多谢公主好意了,不过日后这东西还是别送的好了,免得让人误会,此乃岗哨,公主请回吧!”

权文殊尴尬收回手,快速跑下阁楼,一边跑还一边抹眼泪,权文锦心情正好,权询上次算计他,他还没来得及报仇,他就自食恶果了。他哼着歌带着侍卫打算去后山好好放松。

结果正巧碰见阁楼下来的权文殊:“皇姐,哎,姐!”

“殿下,公主这是哭了?”身后的侍卫也看出了端倪。

权文锦抬头望向阁楼,就见纪伏背手而立,立即明白过来,心中一阵演武,他也不知道自己姐姐到底为何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明明人家不搭理她,她还要热脸贴上去,她身为公主要什么样的没有。

想到这,他转过身往院里走去,身后的侍卫反应不及:“殿下,咱不去山上了吗?”

结果,就听见自家主子一声厉喝:“要去你自己去!”

他欲哭无泪,赶紧小跑几步跟上。

纪伏注视着底下的一切,突觉胃里一阵翻腾,为了那出戏,从昨夜开始就没吃过一点东西,那女人还真是狠心也不来看他。

“云一,知道七公主在哪吗?”

云一摇摇头:“不知道,用属下去找吗?”

“不必,本候自己去,让云然打起精神!”他吩咐者,从阁楼围栏上起身。

两人正要到权宜禅房时,喷见了白曼清,云一立刻喊住了她,白曼清扫视一眼周围这才过去:“主子,云一,你们怎么在这?”

“你呢,慌慌忙忙的是要去哪?公主呢!”云一说着向她眼神示意,白曼清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纪伏,立刻明白过来。

“公主带着小荷去佛堂为公主母亲抄佛经祈福。”

“去了佛堂?你这也是要去佛堂?”纪伏打量了她一眼,问道。

白曼清点头算是回应,又似想到了什么:“不过,主子要去,属下还是去厨房帮公主做点饭菜吧!”

纪伏听了,点头,“你去吧!”然后人就又折回相反的地方。

权宜气定神闲的抄着佛经,身后的柳元却做如针毡,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早知道就说不是来抄经的。

他急得满头大汗,前面的小喝看着也快憋出内伤来,在权宜耳边低语:“公主,奴婢看这少卿也写字写的差不多了,不如就放了他吧!”

权宜轻笑一声,抄完最后一个字,拿起书卷瞻看一遍,满意的点点头,“走吧!”

她刚将佛经交给僧人,柳元也立刻起身,就连告辞也没来得及,径直出了门。

权宜一使眼色,小荷立刻会意,走过去将他抄的佛经拿给权宜,权宜看了眼一折塞进了袖子,主仆二人这才离开。

出了佛堂,眼前便落下一堆落叶,正疑惑间,屋顶跳下一人,小荷看清来人后欠身一礼便先走了。

“侯爷的酒是醒了?”权宜笑着看他,不住的调侃道。

纪伏也不忘回怼:“怎么,公主的毒也这么快解了,宫里那位可是生死不知呢!”

“一夜未见,你倒是躲得清闲,父皇没怪罪?”权宜被他逗的掩嘴浅笑

“没有!”纪伏摇摇头,“你将大理寺少卿扣在佛堂做了些什么?”

纪伏本想直接冲进佛堂,但来时路上听曼清说了她的计划,又觉得若是扰了她的计划,肯定是要恼的,于是压了心中火气一直躲在屋顶等她出来。

权宜上下打量他一番,又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双手环臂:“侯爷这是,醋了?”

纪伏抬头不去看她,心虚的却红了耳朵:“本候是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公主名节!”

权宜不屑的嗤笑一声:“什么孤男寡女,小荷在呢,佛堂里还有道天寺的僧人,还有佛祖看着呢,侯爷你这样说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你觉得本候信这些吗?”纪伏冷嘲一声问道,“不过我倒好去,公主常年深居冷宫,私塾不去,陛下也没找太傅教书,公主是如何识字还可以帮故去的娘娘抄佛经的。”

“我母妃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交于我不少东西,有问题吗?”权宜耸肩,轻松的问道。

纪伏摇头,他敢说有问题吗?

“去我房里,我有事找你!”权宜拍拍他然后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纪伏低头看看她拍过的地方,这丫头似乎胆子越来越大了。

权霏霏在某处凉亭内,等了又等,就是看不见柳元的影子,气得就要找上门去时,便有仆人来报有僧人看见柳园和权宜一同进了佛堂抄经。

权霏霏气急,一脚便踢开了来报的下人,胸膛处起伏跌宕,“权宜,你与你母亲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都有了纪伏还勾搭别人!”

她起身想要找权宜讨公道时,柳元终于姗姗来迟,一边道歉一边说明情况,权霏霏扭头不理他。

柳元见此,虽心中愤慨,却依旧低声哄着她:“公主,实在不是我不来,七公主抓住我,说我为何不与五公主一同离开,我便撒谎说担心陛下这才勉强让她信服,您就原谅我吧!”

权霏霏瞪了眼他,阴阳倒:“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的好妹妹勾住了魂,不舍的离开,去啊,陪着她去抄佛经还来找我干嘛?”

“公主,佛经也是迫不得已,我说是为四殿下抄经,若是我提前跑了让她察觉出什么不就暴露公主了吗?”

权霏霏怒气渐消,本来也就不是针对柳元,挺他这么说,也终于想到其中厉害,对权宜的恨意也就越深。

“哼,再有下次,我就帮你跟权宜向父皇求道赐婚的旨意!”权霏霏说着睨了眼他,柳元连声称是。

“你说,权宜跟你一起在佛堂抄经?”权霏霏转念一想,却发现了不对劲。

柳元给权霏霏顺着气,听她这么问有些不解的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不对啊,,这丫头既无母亲教,又无先生,怎么会写字,还抄佛经呢?她的东西呢?”

“都交到负责烧经文的僧人手上了!”

权霏霏气结,指着他的脑袋,“你,哎呀,蠢死了!走,去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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