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用了,今日出了这么大事,她不上告陛下已是万幸,你可莫要冲动惹恼了她,这几日就由着她照顾权盛,我们走!”舒贵妃拉住自家女儿,跟她一通说道才劝住。

扯了外衣,权盛的背上全是板痕,小荷已替他上过药,此刻他正趴在榻上,人依旧虚弱。

“盛儿,睡吧,我在这。”权宜红肿的眼睛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谁不心疼是假,但一想起上世自己的下场又让她万分痛恨。

权盛拉起她的手,虚弱的请求道:“姐姐,盛儿想回宫,求姐姐让我回去吧!”

权宜望着他的手,内心挣扎了一番,轻笑的抚上权盛的脑袋:“盛儿,这是父皇的旨意,你我都违抗不得!”

权盛吧嗒吧嗒的眼泪就往下掉,他伸手抹去,倔强的捏着拳头“臣弟明白了,那姐姐这些天可不可以陪着臣弟,等弟弟好了再回去。”

“好!”

“今日,权宜倒是给本宫和你上了一处好戏。”

舒贵妃扶着权霏霏的手坐下,一边还不忘提起今天权宜在后院的所作所为。

“母亲何出此言?”权霏霏不解道。

“今日之事,权宜的表现可不同往日,沉着冷静,善于观察思索,你啊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也就罢了,如今皇后母家受创,正是你我母女表现的机会,可你因为一串手环便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若是让正在气头的陛下知道了你觉得该当如何?”

舒贵妃再次苦口婆心的为权霏霏解释了这件事中的利弊,权霏霏撇着嘴,甩开舒贵妃的手,不满道:“女儿天生愚笨,做不来那种狐媚胚子的手段,让母亲失望了,若是母亲嫌弃儿臣,儿臣现在就撞柱而死,不碍母亲的眼了。”

她说着便真要往柱子跟前跑去,一旁的桂嬷嬷赶紧上前拦住,“娘娘,公主还小,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吧!”

“让她去,本宫就是平日里将你惯坏了,如今好赖话都听不进去,教你如何学着权宜的本事也是为了能让你遇事不再那般莽撞,这样才能入了你父皇的眼。”

“公主,娘娘并非是夸权宜那丫头,就是为您好,您就别与娘娘置气了,总不能因为一个外人伤了母女的情分吧!”桂嬷嬷又继续回过头劝解权霏霏。

权霏霏看着双眼通红的舒贵妃,也不知怎想的,态度突然就软了,上前挽住舒贵妃的胳膊,“母亲,孩儿被蒙了心,听不懂母亲的好意,孩儿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与孩儿计较了吧!”

“你啊,母妃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将来你能过得舒坦些,好了,不提别的了,桂嬷嬷去通知伙房,今日高兴,让他们多做几个菜。”

“哎,老奴这就去!”看见主子和好,桂嬷嬷再也不用皱着那张满是痕纹的脸,高兴的领命退下。

“母妃,这是外公送来的银两首饰,他老人家说是舅舅不懂事,害得母妃在宫中如履薄冰……”

“我在宫中处境不好,丞相府又能好到哪里去,你外公总又觉得亏欠与我。”

“母妃,如今难关摆在我们眼前,我们便一通度过,您与父皇多年的夫妻情分,总不能只因这件小事边从此疏远我们。”

“你弟弟呢?”皇后李染点点头,看了眼贴心的女儿,不免想起自己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许是心情不好又出了宫。”权文殊皱眉摇头,“父皇那般冤屈了文锦,没有半点安慰,反倒罚了我们,文锦心高气傲心中多少会有些落差。”

“这孩子,如今事多,即便是误解了他又如何,这性子如何堪当大任,如何为母亲姐姐谋求一条道路。”李染恨铁不成钢,揉着自己发酸的眉间。

权文殊为她拍着后背缓气,劝解“母亲,文锦是乖孩子,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您不必这般着急上火,若是气出病来,他当真要内疚自责,我们给他一点时间就好。”

“殿下,您别喝了,一会回去娘娘又该说了!”小厮满脸愁容的想要阻止自家主子,奈何男人正在兴头上,一把推开他。

“滚开,本王喝得正痛快,母妃说我又如何,还不是因为她那个好弟弟做了错事污蔑到我头上,若不是他,父皇肯定得还我一个公道!”

说着,他抱起酒坛又往嘴里灌去,

“哎呦,殿下,事已至此,您又何必这般折磨自己的身体,这不是让有心之人趁了机。”

“别管我了,让我醉个痛快,”

“权文锦!”门被推开,接着一声厉喝,权文锦正抱着酒坛也忍不住往门外瞧去。

“皇姐?”

旁边的小厮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向权文殊问了安,交代了权文锦的情况。

“来,来来,姐,咱们两个难姐难弟今日便一醉方休,也好排解这般无奈。”权文锦笑呵呵得递给权文殊一坛酒,被权文殊夺下,接着一巴掌扇在权文锦脸上。

权文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贯疼惜自己的姐姐,“姐,你打我?”

“你知不知道母亲为了你急得要病了,你还在这花天酒地,你对的起母妃对你的教养栽培吗?”

“皇姐,我不花天酒地还能干吗?父皇自从那日起便没踏进过母妃寝殿半步,一个府尹的一厢自证,他便禁足我,臣弟我有宏图抱负,往哪去施展啊?”

“所以你就自甘堕落,任由外头那些人看我们的笑话,你这个样子才是可笑至极,跟我回去!”权文殊拉上他的胳膊就屋外去,将摇摇晃晃的权文锦压上马车。

“殿下,您看那!”身旁的小厮按住叫嚣着下车的权文锦,示意他往马车前方看去。

权文锦不耐烦的往他指的放心望去,就见沈旭之带着几个好友刚从万客来出来,他眯起狭长的眼眸,怒意使他握紧拳头。

“哎,沈兄啊,听说你前些日子帮万户门破了女尸的案子,袁某真是佩服佩服!”

一紫金流衫的男子,手持折扇,笑意满怀的向沈旭之弯腰行礼。

沈旭之连忙扶起他,“袁兄,你此番真是折煞小弟了。”

“唉,沈绪之,你莫要谦虚,这京中现在谁人不知你沈绪之当朝对簿公堂,跟皇后,丞相一家叫板,我们二人现在可是佩服你佩服得紧啊!”青衣男子接过话头继续调侃这沈旭之。

沈旭之无奈,刚要开口辩解,却听见街道上一阵哄乱,打眼望去瞧见了一辆失控的马车正要往袁封身边来,他目光一怔,立马拉过袁封,自己再要躲避已来不及,惊马飞驰而来,直接将他撞飞,倒地。

袁封和蓝衣的凌玖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二人立刻跑到沈旭之面前查看他的情况。

“绪之,你怎么样,没事吧?”

沈旭之强撑着让二人扶他坐起,脾气火爆的凌玖当即就不干了,站起身指着马夫便厉声喝道“谁家的马夫如此无礼,敢冲撞沈将军的长子!”

“凌玖!”沈旭之忍着身上的同意唤了一声,马夫将车帘掀开,权文锦便出了马车。

看到来人,三人皆一愣。

“大胆,见了三殿下还不行礼!”身后的小厮大唤一声,周围人都四散伏地。

“拜见晟王!”

袁封扶着沈旭之行礼,不往拉着站的笔直的凌玖跪地。

“免了!”权文锦抬手让人起身自己下了马车来到沈旭之面前,“沈公子跪着!”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刚要起身的沈旭之,轻蔑道。

沈旭之一哼,他便猜到权文锦是来找他茬的。

“晟王殿下,旭之刚让您的马车撞倒,吐了血,如今还不知道是否受了内伤……”

袁封开口为沈旭之求情,刚说一半被沈旭之拉住,冲他摇摇头。

“殿下心中对我有气,该跪!”沈旭之喃了一声,又重新跪了下去。

“沈公子这般让不知道的人以为本王成心与你刁难。不过,你也说的不错,本王是对你有气,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父亲的名头肆意妄为,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妄图管主子得事,实属下贱!”

他说着,抬脚踩上沈旭之支撑身体的手,狠狠研磨,沈旭之强忍着不出声。

“殿下!”袁封也赶紧跪下去,“殿下说的对,沈旭之不自量力,您又何苦与他计较,他父亲怎么说也是大都的功勋之臣,您这样不怕寒了老将军的心吗?”

“啪!”权文锦抬手一巴掌,狠厉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本王与沈公子说话也能轮到你一个贱奴插嘴!”

权文锦抬起脚一脚踹在袁封胸口踢的他直接倒地半天不得动弹,一旁的凌玖想要上前反抗也被人压得死死的。

“殿下!”沈旭之拉住权文锦的腿,不顾手上的痛意“殿下,一切皆是我所为,与旁人无关,殿下要怪罪便怪罪再我的头上吧!”

权文锦挣开他的手,捏起沈旭之的下巴,冷笑道,“自然是要怪罪的,本王一定让你知道招惹我的下场!”

“文锦!”权文锦刚要下令,身后的权文殊追了上来,拉开他质问道,“你疯了?你看看这周围的百姓,你可知沈旭之的父亲是建国元勋,你此番得罪了将军府,父皇会善罢甘休吗?这些百姓会怎么在背后议论你?”

权文锦不耐烦的扫视着周围,一众百姓或是畏惧,或是愤恨,可这眼神分明也透露着他要是载干动沈旭之一下,保不齐他们便会将他围攻,他有些后怕,却依旧不肯相扰。

“沈旭之,你与本王的账还没完,今天只是一个教训,以后可要夹紧尾巴,好好做人!”

权文锦放完狠话,径直离开,权文殊为难的看了眼现场,“你们赶快将沈公子送回将军府去,再去请最好的大夫去府上医治,顺便帮两位公子也医治一番。”

她指了旁边得侍卫,几人立刻上前帮袁封二人扶起沈旭之,做完这些,她这才回头追上权文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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